问题:

证明 $\dfrac{\pi}{4} = 1-\dfrac{1}{3}+\dfrac{1}{5}-\dfrac{1}{7}+\dfrac{1}{9}-\cdots$


使用简单的微积分可以得到:

$$ \begin{split} 1-\dfrac{1}{3}+\dfrac{1}{5}-\dfrac{1}{7}+\cdots &= \int_0^1 (1-x^2+x^4-\cdots)dx \\ &= \int_0^1 \frac{1}{1+x^2}dx \\ &= \tan^{-1}(1) \\ &= \frac{\pi}{4} \end{split} $$

我们选择从另外一种方式来得出这个等式,从圆的定义开始。

计算圆内格点数目

如果将二维平面划分为网格,并画出半径为 $r$ 的圆,圆内包含的格点数应该大约等于 $\pi r^2$ ,并且当 $r\to+\infty$ 时,两者应该无限接近,这即给出了一个计算 $\pi$ 的方法。

考虑经过格点的圆,由于格点的坐标都为整数,因此我们只需要考虑那些半径是整数平方根的圆即可。

Lattices inside Circle
Lattices inside Circle

考虑半径为 $R$ 的圆,如果能找到整数 $a,b$ 使得 $R^2 = a^2+b^2$ ,则该圆经过点 $(a,b)$ ,将其拓展至复平面:

$$ R^2 = a^2+b^2 = (a+bi)(a-bi) $$

形如 $a+bi \ \ (a,b\in R)$ 的数被称为高斯整数,因此寻找圆经过的格点问题就转化为寻找特定的高斯整数,使其与自身的复共轭相乘为半径的平方问题。

在高斯整数上分解质因数

下一步我们需要了解一个数如何在高斯整数上分解。

我们已经知道每个正整数都可以以唯一的方式进行素数分解,因此我们只需要考虑素数在高斯整数上的分解问题。

例如 $5$ 可以被分解为 $(2+i)(2-i)$ ,而 $(2+i)$ 无法在高斯整数上继续分解,这样的数被称为高斯素数。除了让因子乘以 $-1,i,-i$ 之外,素数在高斯整数上的分解是唯一的。

费马平方和定理可知,除了 $2$ 之外,只有形如 $p=4n+1\ \ (n\in N)$ 的素数可以在高斯整数中分解。

因此将半径的平方进行高斯素数全分解后,计算有多少种分配方式能将其因子分为互为复共轭的两对,即是计算该圆经过了多少个格点。

计算半径为 $R$ 的圆上的格点数:

  1. 将 $R^2$ 进行质因数分解:$R^2=3^4\cdot5^3\cdot13^2$
  2. 将形如 $p=4n+1$ 的素数继续在高斯整数上分解:$5,13$
  3. 将最后的因子分为两列,使其互为复共轭,由于 $p=4n+1$ 的素数可以分解为一对共轭的高斯素数,它们所提供的分配方式总是它们的指数加 $1$ 。而对于 $p=4n+3$ 的素数而言,只有当它们的指数为偶数时才能刚好进行分配。因此对于本例,分配方式共有 $1 \times (3+1) \times (2+1)$ 种。
  4. 由于因子可以乘以 $-1,i.-i$ ,分配方式需要再乘以 $4$ 。
  5. 特殊地 $2=(1+i)(1-i)$ ,但 $i(1+i)=(1-i)$ 已经被上一步包括,因此 $2$ 不影响总分配形式。

定义函数 $\chi$

$$ \chi(n) = \begin{cases} 1 &n=4k+1 \\ -1 &n=4k+3 \quad (k\in N) \\ 0 &n=2k \end{cases} $$

注意 $\chi(n)$ 有可积性:$\chi(ab) = \chi(a)\cdot\chi(b)$ 。

有了这一函数,我们可以将 $a^b$ 对应的分配方式写为 $\chi(1)+\chi(a)+\chi(a^2)+\dots+\chi(a^b)$ 。

因此将半径的平方进行素数分解后再用 $\chi$ 函数进行替代,并利用可积性合并,记半径为 $R$ 的圆经过的格点数记为 $\#\text{LP}_R$ :

$$ \begin{align*} R^2&=a^b\cdot c^d \\ \#\text{LP}_R&=4[\chi(1)+\chi(a)+\cdots+\chi(a^b)][\chi(1)+\chi(c)+\cdots+\chi(c^d)] \\ &= 4[\chi(1)+\chi(a_1)+\cdots+\chi(a_n)] \end{align*} $$

其中 $1, a_1, \cdots, a_n$ 是 $R^2$ 的所有因子。

证明

有了上述结论,我们就可以计算半径为 $R$ 的圆内的格点数:

$$ \sum_{r=1}^{R} \#\text{LP}_r $$

当 $R\to+\infty$ 时,在 $1$ 到 $R^2$ 的所有整数中,有因子 $k$ 的概率为 $\dfrac{1}{k}$ 。因此:

$$ \begin{align*} \sum_{r=1}^{R} \#\text{LP}_r &= 4R^2\left[\chi(1)+\dfrac{\chi(2)}{2}+\dfrac{\chi(3)}{3}+\cdots\right] \\ &= \pi R^2 \end{align*} $$

所以:

$$ \begin{align*} \dfrac{\pi}{4} &= \chi(1)+\dfrac{\chi(2)}{2}+\dfrac{\chi(3)}{3}+\cdots \\ &= 1-\dfrac{1}{3}+\dfrac{1}{5}-\dfrac{1}{7}+\dfrac{1}{9}-\cdots \end{align*} $$

得证。

参考

  1. Video
  2. Proofs of Fermat’s Theorem on Sums of Two Squares
  3. Gaussian Integer